季太初欲哭无泪。
艳殇缠着他扭动,扭的两人身子越来越热,床榻间凌乱的不像话方才罢手。手在他腰部揉捏,顺着精美的曲线往下滑,一把攥住太初柔软的要害,艳殇抬眸目光灼灼的望他,道:“我是为了你。”
太初一怔。
“因为不想看你每天往外跑,因为不想只是看着你却不能对你做些什么,因为不想看你和别的男人上床……”艳殇直直的盯着季太初石化的脸,低声道,“因为发现自己喜欢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容许你身边有别人。我明明可以等到八个月满然后把你带走,可是我忍不下去,一刻都忍不下去了。姬怀溪是我的人,那件事做的大张旗鼓是我故意所为,我想看你会不会为了我伤心难过,可是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竟然跟别的男人滚在一张床上……”
他说:“季太初,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没有以后了。”
太初呆了。
再没有比这句我喜欢你更震撼的事实了,从他知道艳殇就是桃九苏那一刻起他就在怀疑,怀疑艳殇藏在艳汤馆里半年的动机,怀疑他此刻现身的原因,更怀疑他之前看着自己时那种矛盾的却又充满诱惑的眼神是何意味……
明白了,到这一刻,全明白了。
艳殇喜欢他。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太初讷讷的说,隐约感觉自己脑子里接线板又烧坏了,这句话蹦出来简直是不经任何思索。于是艳殇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无比,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凉飕飕戳进他心上。太初颤栗了一下,诡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心疼。
“不可能。”艳殇眉头皱的快掐死一群苍蝇,明明一脸受伤表情,口气却出乎意料的强硬,甚至带了点狠意,“你不可能不喜欢我,在我还是桃九苏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我知道。”固执的二百五,固执起来可以要人命。太初无端有些心虚,可是胜于心虚的是那强大的别扭,胸腔里一股无名火儿冒上来:“老子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老子要是喜欢你,还会掏钱去嫖妓?!”
所以说,季太初也是个二百五。明明只要稍微服下软局势就明朗起来,哪怕他真的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是只要他态度祥和一点,事情也不至于发展的那么难看。可是偏偏一个二百五遇上另外一个二百五,二百五说我喜欢你,另外一个二百五说那我不喜欢你,针锋相对火花四溅,对掐了。
太初有点后悔,因为那个瞬间他看到艳殇的表情很难看,不是那种怒火飙升的难看,而是受伤,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整个人像被一击重拳撂倒,茫然了。太初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喃喃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欢我?”太初傻了吧唧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下一秒恨不得咬舌自尽。操,他这是脑子进水了吧?跟这种变态讨论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隐约觉得艳殇脸色白了一下,忽明忽暗的十分骇人。太初开始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惹怒他的,搞到最后吃亏的一定还是他自己。一想到先前被这人欺负的惨痛经历他就心有余悸,坏了,这次又捅到马蜂窝了,他怎么就这么背啊……
“我知道了。”预料的暴风雨没降临,反而是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把季太初吓的不清:这人,不会是被刺激过头了吧?这种反映……
不正常。
“收拾一下,今晚动身。”艳殇坐起身,取回面纱又挂上脸。太初还处于僵化时期,瞪大眼睛半天才“嗳”了一声:“动、动身?动什么身?”他难道想把他掳走?!“跟我回宫。”艳殇站起身,震人的身高和架势颇具压抑感。“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太初呻吟一声。艳殇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知道。”
于是?!
“那跟我没关系。”某人淡定的说,“我想了想,反正你也无事可做,不如就跟我回宫,原本你也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哪儿?”太初气若游丝,恨不能一板砖拍晕自己。
“菖蒲宫。”艳殇道,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双凤眼微微眯起,眼稍上佻邪魅异常,“我忘了告诉你,艳汤馆真正的主人不是你爹,是我,是历代菖蒲宫的宫主。”又一个内幕曝光了,季太初被砸的晕头转向毫无招架能力,揪着床单翻来滚去呻吟一串:“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艳殇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说的是实话,并非是为了骗他回去而胡编乱造一通。没有必要,季太初是他的人,从他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艳汤馆之所以如此低调却又在武林腥风血雨中屹立不倒,原因就是因为背后靠着菖蒲宫这座大山。
季府每一代的掌家者都是菖蒲宫的长老之一,菖蒲宫三大长老:一主人脉,二主财富,三主秘术。所以第三个长老一定是菖蒲宫宫主极为信任之人,唯有这个人才知道菖蒲录的下落。季太初的爹爹季墨白曾经就是如此,只是后来因为欠了一屁股的烟花儿债不得不东躲西藏,勾引了老宫主私奔未遂,被其情人之一某位高权重者下了追杀令,到最后避无可避只能选择“自杀”,以瞒天过海。
季太初与他爹只有传说中的缘分,并无相见的能耐,故而后来稀里糊涂的就被推上掌家者的位置,也就间接的继承了他爹的使命。可是菖蒲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他之前从来就没听说过,菖蒲宫更是在昨夜之前还属于远离他生活的一段神话,然后突然间世界就转风了,他被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强了,并被告知自己呆了十多年的窝儿根本就是人家的地盘,这叫他怎么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