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上那件红袍不知是用什么布料织成,绚丽华贵,行动间有灿烂金色透出,似将无数金线织入其中,可又异常柔软轻薄,像一片纱、一抹云。
好似是裁了天上一块晚霞做成的红衣,衬得少女越发明丽,容色摄人。
“姑娘的衣服,”布商神情激动,“布料是何处得来?是哪位绣娘所织?”
逢雪:“织布的人已经仙去,这件衣是孤品了。”
布商斩钉截铁地说:“我欲以百金酬之!”
周围一片哗然。
逢雪却摇了摇头,问到掌柜家宅方向后,转身离去,阳光之下,她的红衣风中飘拂,泛着粼粼的金光。
布商快步追上去,大声喊:“我愿以千金酬之!”
逢雪纵身一跃,跳到屋顶上,几个纵跃,身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只留下布商痴痴望着她离去方向,喃喃:“真天衣也,若是献上去……”
听到他的话,书生打扮的青年摇了摇折扇,忽然森然一笑,狭长如柳叶的眼睛弯起,透出一抹春水般的盈盈碧色。
“哇啊啊——”
还没赶到张家,就听见哭丧的声音。
逢雪暗道不好,加快速度,几个纵跃,跳到张府前。
张家宅子在青山绿水边,白墙青瓦,颇有韵味。
大门半敞,推门而入,院中整齐放着三口棺材。
几个妇人缟素,正掩面哭泣。
正在办丧事,四周都是白的,逢雪一身红衣,非常显目。
她有些诧异,按照信上描述,这本不是什么太凶的事,况且闹的东西是张家的先人。
先人就算不保佑子孙,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夺人性命,一下子还是三条人命。
一个皂衣的青年立在棺前。他神色悲痛,尚能自持,礼貌同逢雪行礼。
“仙姑来得迟了。”青年叹了口气,眼圈发红,“我大哥、二哥、小妹,都已经被太爷爷带走了。”
他苦笑一声,“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带走我。”
逢雪问:“你可是那位马上要去做官的三公子?”
青年神色不太自然,“汗颜……我是排行老三。
逢雪颔首,“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吧。鬼天生弱于人,人弱于官,人们常说,当官的是天上文曲武曲星降世,既是星君,一般的鬼魅精怪怎么敢接近?”
青年脸色微赧,好半晌,才不好意思地说:“仙长,我这个官……是买来的。”
如今世道,卖官鬻爵,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逢雪又看了他几眼。
青年五官平常,温和清瘦
有句俗话,腹有诗书气自华,学问高品性好、多行善事的人,身上有股清灵之气,有道行的修行之人远远就能看见清气,逢雪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