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言给的玉佩,是青玉鱼佩。
鱼嘴衔珠,每一片雕刻出来的鱼鳞都是栩栩如真,青玉粼粼一动,鱼仿若掉进了水中。
秦霁在烛光下看了好几遍,将它小心放回荷包。
*
翌日。
司未和赵望一早到了留安街,一人踩着一根树枝,直望着李思言出了府才翻进他的院子。
床帐虚虚垂下,从被子形状看,里面隐约躺了个人。
司未和赵望对视一眼,赵望背过身去。
司未走近床帘,轻声唤道:“姑娘。”
未有人应。
秦霁平日待下总是温温柔柔,不见生气使坏。她实在太好,以至于他们从没想过她会有坏心。
司未才揭开那床被子,一股浓郁的香气袭进鼻腔。因她想着里面的人该是秦霁,没做任何防备,就这么两口,下一刻人便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辆牛车驶出了留安街。车上坐着一个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面色偏黄,穿着不大合身的衣裳,两眼朝前望着。
秦霁这次出来,做了万全的准备。药是李思言给的,她往被子里放了大半。
无论那间房还会不会有人潜进去,她都得防着。怎么也要留出一日的时间逃跑,不能叫陆迢发现追来。
秦霁由李思言派的人送上了客船,他们本该送她出金陵,临开船时,秦霁不肯让他们再跟。
其一,她想自己走,两个男人跟在她身边,终是不便的地方要多。
其二,自己走了,陆迢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若是有心要找麻烦,必然叫人难以招架。
她说的头头是道,那二人纠结一番后对秦霁道了句保重。
这艘客船只有一层,然其装饰精美,雕花朱漆一个不落。船上的客人多是中富商贾,秦霁穿的是一身素色绫罗,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她睡得晚起得早,才上船便觉疲惫不堪,进了厢房小憩。
今日晴,天朗气清,和风硕硕。
船在水面,亦行得平平稳稳,平稳到像是从未动过。
秦霁中午醒过来,推开厢房的小窗发现——这船真的没动过。
济州的岸还在眼前。
走出船舱,在其他人口中听了个明白。
开船的艄公忽发急病,现下醒不过来,已经有人上岸去喊亲戚来替。
秦霁在人群边上听的认真,不防有人从旁拍了拍她的肩,“小兄弟,别担心,这船很快就能开了。”
秦霁收了收自己的袖口,侧身想避开这人,头一偏,视线落向了船舷。
那里站着一个人,面貌和身形都叫秦霁眼熟。
是那日在胭脂阁中遇见的男子。
她又看了他两眼,这人脸上颧骨外凸,像被撬起来的蚌,叫秦霁越发觉得熟悉。
她一定见过他。
在更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