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远饶有兴致地尝着菜,顺便一一点评:“除了这红烧肉,今日的菜色与往常不同啊。”
“嗯~我知道了,这是北地的口味,”他说着嬉皮笑脸对蒋氏道,“娘,这是特意为寒编修准备的?”
说到这,寒邃也是才注意到,赶紧谢过。
不等蒋氏客气回去,裴成远便又接了话:“可惜了,寒编修虽是北地来的,听说家境苦得很,等闲只能吃上馒头?哦,不对,据说寒编修不食人间五谷呢,都是拿钱买书看的,怕是不常吃这些吧?哎呀,你看看,弄巧成拙了不是。娘,不是我说,人不定能想起家乡味是什么呢。”
蒋氏:“……”
寒邃终于开了口:“裴公子谬赞,寒某也不知竟有这般传闻,如此,实在误会。”
“哦,原来是假的啊。”裴成远惊诧看住他,“那改日你可得给太傅好好说说,毕竟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愣将这活生生的人给传成了毫无骨血的假物,实在观感不好。假的,真不了。你说是不是?”
寒邃深深瞧他一眼,却是从善如流:“好,寒某知道了。”
饶是裴群与蒋氏再眼拙,也是瞧出了二人气场的微妙。
原本想要责备儿子的侯爷顿了一会,而后才嗐了一声:“成远,方才你没来,寒编修还夸你底子不错呢,倘若是今后再用功些,学问上必有成就。”
“寒编修竟这般看好学生?”裴成远语调一转,变脸比翻书快,“那可真是荣幸,这杯,学生敬编修!”
他端的是茶水,却理直气壮。
见对方目光扫来,少爷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之前答应了阿姊,一会还要去她那边说话,这……实在不好喝酒熏着人的,以茶代酒了?”
阿姊二字一出,不仅是寒邃目光一炬,连边上的二老都跟着眼睛亮了。
严之瑶入府这么久,还从未从这兔崽子嘴里听过一次阿姊呢!
“客气。”寒邃举杯。
裴成远抿了一口茶水,又胡乱拣了几口菜吃:“对了,爹,娘,还有什么事?”
原是有事的,可被他这么一搅合,裴群突然就不想说什么了。
蒋氏打了圆场:“你爹还有些事情与寒编修商议,你既是与之瑶有约,早些回去吧,她身子不好,你照顾着些。”
“儿子知道!”
裴成远站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退出的时候,他又对着寒邃一礼:“告辞。”
坐着的男子略一点头,儒雅极了。
这一出去,裴成远的脸便就凉了下去。
裴柒往后头张望着,见没人跟来才凑上去:“少爷,今日老爷跟夫人是想要替严小姐相看?”
问完,他又想起此前成叔特意来请的事情,越发肯定了:“很有可能啊!要不是少爷方才打断,老爷应是要正式说这事了吧?”
“要你讲?!”裴成远将他的脸推远了点。
裴柒被这一巴掌隔开,嘿嘿一乐:“少爷就是聪明。”
裴成远觑他:“你又知道了?”
“自然!裴柒可是从小到大跟着少爷的,少爷想什么,裴柒猜得绝对八九不离十!”
“呵,那你说说,猜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