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气得几乎仰倒,等儿子一回来,就把他叫到跟前:“……这种事情传得最快。只怕明日,整个京城都会传遍。你倒说说看,怎么办?!”
陈怀英毫不犹豫:“为今之计只有退婚。这个女人,我不要了。”
——不管清平郡主养“外室”一事是真是假,自从他亲眼看到她亲了那个男人后,他都不可能再接受这么一个妻子。
虞停鸢行事刁钻,与寻常女子不同。若真让她进了陈家,不知要折腾成什么样子。
“退婚?!你说的轻巧!太后好不容易给你定的亲事,你要退婚?”承恩侯冷笑,“你莫不是忘了陛下为什么加恩,让咱们家的爵位多袭一代?我告诉你,除了太后的情面,全靠这桩婚事!陛下不是在抬举你,是抬举她的夫婿!”
陈怀英皱眉:“那又如何?难道真让她嫁进陈家吗?”
承恩侯按了按眉心:“对,必须让她嫁到陈家来,还是尽早风风光光地嫁进来。只有这样,才能快速平息流言,以免闹出更多风波。”
停顿一下后,他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事情,在外面不好办,在家里可就容易多了。”
若婚后那个清平郡主好好过日子也就罢了。若真不好相与,深宅大院内,有太多种方式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病逝了。
陈怀英一愣,随即明白父亲的暗示。他心里并不赞成,但什么都没说。
欢喜
虞停鸢今日心情甚好,晚间特意让王婶多加了两个小菜,又让人拿出珍藏的好酒。
几杯水酒入腹,她白皙的面颊渐渐浮上一层红晕。烛光一映,更增丽色。
顾况匆匆扫了一眼,便埋头吃饭,不敢再看。
——他如今算是她的“外室”,得以与她共进晚餐。但是与她同桌而食,面对各种佳肴,他根本无心细辨究竟是什么滋味。
今天公主府外,他们在她未婚夫面前那般亲密,这婚事应该会作罢吧?那日她曾说,等她解除婚约或是另找面首,他这“外室”就不必再做了……
“这酒还不错,你不喝一点吗?”虞停鸢突然开口。
顾况一怔,下意识抬眸,好巧不巧,目光正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可能是因为刚饮过酒的缘故,她的双唇似乎比平日更显红润丰盈,仿佛是刚在水中浸泡过的樱桃,无声地诱人。
不期然的,白天的那个亲吻再次浮上心头。他心跳不受控制地漏掉一拍,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那是作戏,不必多想。你看郡主一个姑娘家都毫不在意,你还在计较什么?
面对郡主询问,顾况立刻绷紧面容,摇一摇头:“不了,我今晚不喝酒。”
“哦。”虞停鸢只是随口一问,他不喝,也不勉强,自顾自小酌。
顾况睫羽低垂,挡住了眸中的情绪,也压下了心中那些怪异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两人的关系。
想到今天陈怀英的脸色,虞停鸢颇觉痛快,又连饮数杯,直到脸颊发烫才放下酒盏。
这是陈年老酿,初入口还不觉得如何,等她起身时,却是没忍住眼前一晕,身子跟着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