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胸膛上下起伏,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现在可不是黑山羊随地大小生黑山羊幼崽的十九世纪了。
他现在比那时候多了点人类的羞耻心。
看他气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男人不敢继续刺激他,又怕他恼羞成怒,气急毁了它们。
赶紧伸手把刚刚因为要擦床头柜,才临时放到床上的小号鱼缸抱到怀里。
他看着那堆像透明玻璃弹珠似的,浸泡在黏稠透明液体里的密密麻麻的东西,宝贝地说道:
“只是一些未受精的鱼卵罢了。”[1]
庭深屡次索要未果,气得扇了男人一巴掌后,放弃了。
随便吧,爱谁谁。
不要再拿到自己面前就好。庭深想。
庭深在新换上的充满了洗衣液干净馨香味道的床上打了个滚,决定下楼看看。
是时候离开这个虽然过去每天都在整理,但已然被发情期的体液交换腌入味儿的巢穴了。
人鱼从床上跳下来,往门口蹦。
想了想,又折回来,从衣柜里翻了件浴袍出来,穿上刚好能把鱼臀遮住。
“为什么?”
庭深隐瞒了自己和加西亚是老乡,把刚刚宫殿里发生的事挑挑拣拣,告诉了克俄斯。
半人马似乎并不惊讶圣子要留下庭深的金饼附魔,而是对他把圣子列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决定感到疑惑。
“什么?”庭深被他突如其来的询问搞得有点懵。
“你今天才认识圣子,甚至一个上午不到,为什么他就是你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
克俄斯是真的感到不解,明明眼前的青年认识自己更久,甚至他来到波音小镇后,相处最长时间的人也是自己,为什么我却不是他最好的朋友?
庭深一怔。
加西亚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又一见如故,使他一下子就对这个老乡充满了好感。
再加上加西亚比他更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一副强大的、自信满满的姿态,让这些天来一直小心捂着马甲生怕被人发现的庭深有了一些喘息的时间——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加西亚交流,并从他那里汲取到安全感。
庭深很喜欢那个美丽的混血少年。
但克俄斯的疑问瞬间点醒了庭深——正常人看到如此圣洁的、高不可攀的圣子,第一反应大概率是敬畏,就算圣子再和蔼可亲、再无私地帮助他人,也只会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而不是像我现在这样,把他当成是朋友。